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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邪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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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邊的小燈開著, 窗外雷聲霹靂,今晚又開始下起暴風雨。

陳逆把周兒往旁邊撥了撥,頭發微掃過脖頸, 胳膊也給人乖乖放在身體兩側, 中間出現了一個縫隙,碰到他面色無常的眼神, 周兒沒忍住笑了下。

她閉上眼, 低聲說:“我睡了。”

陳逆含糊地嗯了聲。

“抽根煙。”

周兒忽然說:“戒煙吧。”

陳逆挑挑眉梢看向她。

周兒歪頭:“抽煙不好, 容易死。”

陳逆嗤笑:“沒看出你哪點兒惜命了。”

“我心裏知道,你也惜命點。”周兒捏過他的打火機, 手指摩挲著那個凸出來的字母, 透過漆黑,捕捉住陳逆的眼神, 意味不明開口:“不是說, 接吻能戒煙嗎?”

陳逆嘖了聲:“別想。”

“那你一會兒別抽煙。”

她補了句:“別去衛生間。”

他眼神陰了陰,周兒閉上眼,忙不疊說:“我睡了。”

“晚安。”

不知道是不是睡得太沈, 她還真不記得陳逆去沒去, 倒是第二天醒來時旁邊沒人, 被子很平, 好似昨天晚上沒在旁邊睡一樣。

等到她洗漱完出門, 看到隔壁308大開著門。

她走過去看了一眼, 客廳裏大部分是空著的, 跟她房間構架差不多,有幾個裝修師傅正在修燈修電。

應該是裝修師傅把305的家具都搬到了這個房間裏, 如同覆制了一個一模一樣的305。

周兒走過去, 看了看燈, 陳逆從房間裏走出來。

周兒問:“搬完了嗎?”

“差不多了。”

“怎麽不住305了。”差不多的房子,根本沒必要來回換,況且還要收拾東西,來回折騰,陳逆不是那麽喜歡麻煩的人。

“不想。”陳逆忽然笑了聲,指了指臥室那邊的某個墻壁。

“你說,我找人打個門怎麽樣?”

周兒:“……你省省吧。”

陳逆捏著下巴認真思考:“真的,這不是承重墻。”

周兒笑了笑:“算了吧,十天半個月弄不完,上下樓都要來找你。”

陳逆疏嘆了聲:“那我就說,我女朋友太粘人,非要這樣,沒法了,各位體諒一下。”

“這鍋我不背。”周兒看了看時間:“我去紋身店了。”

陳逆喊她:“吃早餐了嗎?”

“吃了。”

“晚上去吃飯。”

周兒問:“幹什麽?”

“給他們送行。”

周兒意識到是於東樹跟賀義要走了,點了點頭:“好。”

周兒今天見到了個挺特別的客人,剛進來就看到了她放在桌面上的那本書,還挺驚喜地問:“你也喜歡這本?”

周兒點了點頭:“你好,平常無聊的時候隨便看看的。”

男人長發,桃花眼,耳畔還帶了一個很閃亮的鉆,笑起來眼部褶皺泛起波瀾,眉眼跟陽光融合十分溫柔。

“我看了好幾遍,不過身邊的人都說這本書挺幼稚的,沒必要看第二遍。”

周兒淡聲:“名著是有研讀的必要的,不然也不會成為名著。”

男人仿佛找到了志同道合的人,還有些激動。

“你是這家店的老板嗎?”

周兒點頭:“你好。”

“我是附近醫院的眼科醫生,剛調來這裏不久,不過下個月就走了。”男人說:“上次在樓上看到這家店,感覺名字挺有意思的,趁著休息就來看看,是紋身店嗎?”

周兒聽到眼科醫生,眼神恍了下,隨後點頭:“對。”

“有什麽圖樣嗎?”他問。

周兒把手裏東西遞給他。

男人一邊看著,一邊閑聊似的問:“你一直都是幹這個的嗎?”

周兒擡眼:“為什麽這麽問?”

“啊,隨便問問。”他一臉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

周兒搖頭,也沒繼續搭話。

最後他選了一個很小的紅玫瑰,想要紋在鎖骨後脊的地方。

紋身的時候除了額頭上冒了冷汗,問能不能拿一下紙巾之外沒再說過什麽話。

最後離開時笑了笑又問:“可以加個微信嗎?”

周兒還沒回答,他張口:“沒別的意思,就是我第一次紋身,不好去問醫生。”

他又補了句:“我不喜歡女孩。”

周兒眼底無波無瀾,給了。

“謝謝,很難得遇到一個跟我一樣喜歡這本書的人。”他又笑了笑:“我男朋友經常說我理想浪漫,他一點都不懂。”

周兒意識到他在解釋自己真的有對象。

她點了點頭:“理想浪漫沒什麽不好。”

等人走了,周兒敲擊著桌面,陽光照在前臺桌子上有些刺眼,身上穿著的衣服都打出鮮亮的光,一旁放了一個老舊的收音機,唱著幾首老歌,還是她前幾天在一家賣二手書籍的書店裏看到的,見她太喜歡,老板就賣給她了。

小城小巷的一景一物緩慢溫吞,路上騎著自行車的占大多數,每次周兒往外看,都有不少小販推著三輪車在小鎮裏轉悠。

一直到中午,談硯清給她打了個電話。

對面聲音還有些沙啞。

周兒問:“怎麽了?”

沒先聽到他的回答,一陣機械的彈簧聲響起,那邊很寂靜。

他其實很少抽煙,也從不沾酒,這讓周兒有些詫異,猜想不是什麽好事。

“你認識一個叫,何佳靈的嗎?”他緩緩開口。

周兒頓了一下:“嗯,認識,怎麽了?”

談硯清輕笑了聲:“沒什麽,昨天在酒局見到了。”

“她說認識我?”

說認識她有什麽用,況且何佳靈也不認識談硯清吧?周兒一頭霧水。

“沒。”談硯清的聲線有些含糊:“看到她帶的那個耳釘了。”

她不太愛過生日,但是會有很多□□的人送禮物,周兒從來不回,避免每年都要去參加生日宴的情況發生。

“阿硯。”周兒叫了聲:“抱歉,我不記得了。”

如果只是一個無足輕重的耳釘,他不會特意打來。

“我給她打電話讓她還給你可以嗎?”

“不用了,我就隨便問問。”談硯清越過話題問:“你什麽時候回京市?”

周兒沒這個打算:“暫時不回,再說吧。”

“嗯行,回來了跟我說一聲。”

“好。”

掛掉電話周兒還想著會不會是他媽媽送給他什麽貴重的東西,不然以談硯清的性子真不至於因為一個耳釘打電話過來,她剛擡頭,跟門口準備進來的陳逆碰撞視線。

因為陽光的折射,他的瞳孔顏色淡了些,整個人的五官都被潤化了。

“收拾完了?”

陳逆一身灰白色的運動裝襯得眉眼有些少年氣,光線懶洋洋地照在人身上,他坐在椅子上,輕松說:“嗯。”

周兒往門外的太陽看了眼,站起身想問去哪兒吃飯,又到聽陳逆語氣不善地問:“你剛在跟誰打電話?”

“談硯清。”周兒說。

又看到人似笑非笑抵著墻壁:“你剛才叫他什麽?”

周兒回想了下,笑著挑眉沒吭聲,又聽到陳逆繼續漫不經心地開腔:“叫我什麽?”

周兒勾著唇,表情生動:“陳逆。”

隨後走出門,手掌跟人十指交叉,又低聲叫了下。

“阿逆,去吃飯吧。”

下一秒手掌就被緊緊扣住了。

周兒忽然想到什麽,問陳逆:“你之前是不是跟何偉打過架?我好像看到他回平潭了。”

陳逆反問:“什麽時候。”

周兒說:“咖啡店。記不清哪天了。”

等回過頭意識到陳逆的表情時,周兒才笑了聲:“你故意問。”

陳逆捏著她的臉頰,很軟,有手感。

“知道我在咖啡館?”

周兒挑眉:“你穿的黑色,太顯眼了。”

“是嗎?”

周兒不掙紮了:“對,就是看你的,你跟他打架幹什麽?”

陳逆眼皮都懶得擡,捏著手機給賀義發了條消息。

“他找事兒,現在估計已經走了。”

周兒張了張口,何偉那個人看起來戾氣很重,被氣急了什麽都幹得出來,周兒不想有些事兒意外發生,想提醒陳逆什麽,但又不知道怎麽說。

晚上,賀義跟於東樹挑選的一家兒童餐廳。

本來幾個準備送行的兄弟酒水都準備好了,準備來個不醉不歸,結果聽到人準備去吃漢堡,差點一個酒瓶悶過去。

最後準備吃完一餐把小女孩送回去,再去酒吧玩。

他們明天一早的高鐵,還要起早,就算去了酒吧也不敢多喝,等到兩人真的擺手說不能喝了的時候,眾人紛紛把眼神放在陳逆身上。

他也沒拒絕,一杯接著一杯,臉上有些暈紅。

周兒想開口擋一下,又想了想,畢竟是他十幾年的朋友,算得上家人的存在了,以後可能很少見面了,也就沒管。

倒是無數次看到對面穿著白色裙子的女孩視線在陳逆身上打轉,眼神收斂著,又沒完全掩蓋她的愛慕。

這讓周兒湧現出幾分不舒服。

像是之前她以為的那樣,她其實內心還是很喜歡他的朋友稱呼她,以及因為他們兩個起哄開玩笑,他們都有分寸,不太會滿嘴跑火車。

這會讓她有一種只有她在他身邊的感覺,唯一的,也是特別的。

對面男生給見周兒坐在一旁什麽話都不說,給人也倒了一杯。

“嫂子能喝嗎?”

周兒點頭:“能。”

剛舉起酒杯,被陳逆五指摁住杯口,“噠”的一聲酒杯被重新摁壓在桌面上。

周兒偏頭看向他,燈光剛好掃在人的臉頰處,切割出明亮的光,一雙眸格外清晰。

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的原因,他喉結處紅的突兀,比較凸出來的地方上下滾動,性感的要命。

周兒忽然就不想讓他喝酒了。

“能個屁。”陳逆偏頭睨她,眼神仍舊耷拉著,卻不容置疑又展現出少有的強制:“不準喝。”

“草。”

某個男生壞笑了聲,受不了似的移開眼,這畫面,倒也沒發生什麽,但邪火亂竄,空氣燥熱到一燃即炸,一點觸動都能發生點什麽。

“我回了啊。”

說完場上亂笑:“你他媽掩飾點行不行啊?”

“不掩飾,有本事你們也回,我不在這兒吃狗糧。”

沒過幾分鐘人就散光了,於東樹走的早,只有賀義明明不能喝還喝的醉醺醺地趴在沙發上抱著一個空的啤酒瓶。

周兒看了一眼陳逆,跟上次一樣,即便是他喝多了,眼神有些迷醉感,也分不清到底是醉了沒有。

她張唇問:“你要不要在這兒睡一晚?”

筒子樓還沒完全收拾好,睡倒也能睡,但睡在這裏才是最好。

陳逆眉頭擰成一條直線,揉了揉額頭搖頭:“不要,回去。”

不要兩個字讓周兒忍不住勾了勾唇,捏著手機打了個車,又叫服務員把賀義架著擡去上樓。

他倒是還能站穩,到了筒子樓都是自己上的樓,走了一會兒,發現周兒沒跟在視線裏,就站直了偏頭等她,表情還有些不耐煩。

周兒快步跟在他旁邊,直接被人抓住了手指,大大的手掌溫度很高,滾燙到周兒感覺有些過熱。

一直到周兒門口,他停下來,微仰著下巴有些懶散地等人開門。

周兒從兜裏掏出鑰匙,客廳的燈光在廚房門口,房間一片漆黑,怕踢到東西,就低著頭想開手燈照著。

手機脫離手砸向一旁,陳逆捏著人的下顎吻她,隨後密密麻麻的吻痕蔓延到鎖骨的地方,被咬的那處已經快要好了,僅留下一道淡淡的白色疤痕,鼻尖輕輕往上蹭了蹭,過於白皙嬌嫩的皮膚留下了一片的紅。

灼熱在未經大腦思考的情況下迅速蔓延,周兒腰部敏感,大而粗糙的手指摩擦著有些刺痛,她沒忍住呼吸重了一下,卻被掌住她的後腦像是用了全力來吻。

後背有些發癢,周兒挺了挺腰部,波浪起伏得厲害。

還沒等她回應什麽,陳逆移開唇,扣著她的肩膀低聲,眉眼攢著難受,嗓音喑啞難忍:“我去洗個澡。”

周兒扣住他的手腕,臉頰潮紅還未褪去:“陳逆,我沒拒絕。”

陳逆眼梢殷紅:“不想。”

周兒看了看,開懷地笑了聲。

“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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